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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轉謀者無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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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轉謀者無忠

季布偷偷對鐘離昧道:“你說羽將軍這樣匆匆回師是為了除掉那幾家叛亂的人,還是為了虞夫人啊?”

鐘離昧嘴角微微一抽,瞧見前面疾馳的虞子期,低聲道:“你何時變得這樣嘴碎了?不管是為了什麽,咱們聽羽將軍的就是了。總不能跟著盱臺城中那些只會耍嘴皮的家夥吧?”

“這是自然了。”季布點頭同意。

戰鼓聲很快響起,暫作為都城的盱臺頃刻間就浸染在血色之中,城中的兵士哪裏是項羽手下歷經數次兇險大戰將士的對手,很快就成為強弩之末,陳屍累累。

“爾等,大多是被宋義、景深、昭公等人所蒙蔽才犯上作亂,此刻出城投降者不殺。不然便同首犯一樣,盡誅之!”項羽騎著馬,看著虞翁的屍體,想到尚在城中的素女,他的雙眼變得猩紅,渾身煞氣,對著城樓厲聲高呼,城樓之上更是動亂一片。

“大人,怎麽辦?頂不住了!項羽的人就要攻打進來了!”說話的將領聲音顫抖,將內心的恐懼和怯懦完全暴露出來。

宋義知道大勢已去,但是他還有最後的一張牌!壓住心中的恐慌,他瞪向來人道:“慌什麽?大王,大王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隨即讓兒子宋襄護衛著往王宮而去。

和宋義一樣想法的貴族們很多,宋義看著齊聚在王宮之前驚慌失措的同僚以及貴族們,再看緊閉宮門的王宮,他心中最後的一根稻草嘭地斷了——最關鍵的時刻,楚王熊心拋棄了他們。

宮室之內,穿著絲絹襪在室內走來走去的熊心知道,此刻的宮門絕對不能打開,不然項羽會將他和宋義他們一道砍掉的!“傳令宮衛,緊守宮門,一個人都不許放進來!”

“大王,大王求求您,我父兄都是忠於你的臣子啊,現在只有您能救救他們的,求求您了大王……”景苒跪在熊心的腳邊苦苦哀求著。

熊心其實想一腳將景苒給踢開,只是當著一殿宮女的面前,他這樣做無疑將一向體恤親和的形象破壞殆盡的,忍了忍心中的怒氣,他才扶著景苒好言勸了兩句,言辭之中不乏警告:“如今之計,全看羽將軍如何行事了,你是寡人的女人,雖然姓景,但是寡人能盡量保住你呀。”

熊心說到這裏,便讓兩個內侍將景苒扶回後殿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出殿著履看著王宮之外煙火未滅的城池,忽然嗤笑了一聲,擠出幹澀低啞的聲音:“真是沒用的東西,慫!”

王宮外的宋義見勢不妙,知道不能在此糾纏,隨即和兒子帶著十幾個家奴馳馬往北城門奔去,聚集在宮門前的眾人見狀也忙跟上,想著自北門逃走。

一人騎馬緩緩近前,宋義等人竟無一人敢上前。

“爾等卑鄙小人,只知爭權奪利,罔顧家國大事,不配為楚人!我項籍更是恥為曾與爾等同殿為臣!”項羽冷冷掃過眾人,臉上卻是凜冽的殺氣。

“項羽,你才是亂臣賊子,我等不過是想助大王奪回大權?何罪之有……”宋義色厲內荏地說著,還沒有說完,劍光掃過,竟是被項羽砍掉了腦袋,血濺當場。

“項將軍饒命啊!”不知道是誰喊了出來,竟是大多數人都沒有了平時高高在上的風儀,跪下痛哭求饒。

“全都殺了。”項羽冷冷地道,身後已經有戰士上前揮刀而入。

“羽將軍,韓信將軍那邊傳來消息,已經找到了夫人。”一小卒在一面倒的屠殺中跑至了項羽的馬前道。

項羽雙眼微亮,輕蔑地看過不知是嚇死多些的貴族遺老們,打馬去接素女,心中卻如火在灼燒,她是否安好?上天保佑她不要有事,不然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青梅帶著人尋到素女的時候,毫無形象的抱著素女大哭起來,她這個時候才真正明白什麽是殺戮。沒有任何的道理可言,你不殺人,就等著被他人所殺。

素女並不好過,雖然不知道父親和項冰他們的消息,但是聰慧如她也猜到父親可能兇多吉少,只是心存僥幸讓自己不要去想。且幾日裏躲在棺木之中,並不是不害怕的,沒有徹底隔絕的喊殺之聲和搜查之聲……再一次讓她真真切切地明白,她回來了這個血與火的時代,不能心存半點僥幸,不能只想做良善之人。

她撫摸著腹部安慰鼓勵自己,項羽很快就會回來,青梅也很快就會回來,父親他們都不會有事……

也許是做了母親的女人都會變得堅強,棺木店老板送來的粟米水飯她半點也不剩下地喝光。這樣才能保持體力,不然等到青梅或者項羽找到,她餓也餓死了。

“傻瓜梅子,我們都沒有事了,沒事了……”素女拍著手安撫著嚎啕大哭的青梅,即便她的狀況比青梅好不了多少。

“嗯,你怎麽樣?孩子還好嗎?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青梅抹幹凈眼淚,紅著眼打量素女,短短幾天憔悴了好多。

“應該沒事的……”素女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受到快步走來的高大的身影,她偏頭看向來人,眼眶很快就紅了。

項羽定定看著下巴瘦削,臉色蒼白,衣袍也變得空蕩蕩的一身酸味的素女,抱得越發地緊了。戰場之上殺人不眨眼之人此刻竟然虎目泛紅,啞聲道:“你吃苦了,幸好你安然無恙……”

素女依偎在項羽的懷中,抓著項羽甲衣的手指因太過用力而慘白,“沒有,我知道你會尋來的。我阿翁還有項冰他們怎麽樣?可還安好?”

項羽身形一僵,隨即道:“他們都安好,就是受了傷,等過段時日,你就能見到他們了。”虞翁被殺的消息還是先瞞著素女吧。

後續事情很多,抓拿漏網之魚、將項他、項聲從監牢之中放了出來等等,這些和素女及青梅都沒有什麽關系了,她們雖然沒有受什麽傷,但是連日的驚嚇身體狀況並不好,更不要說素女還是個孕婦了,若非是身體底子還好,只怕孩子都可能流產了。

而攻打三川郡的劉季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得到了項羽帶兵回馳盱臺的消息,他們本就不是心甘情願來打仗的,加上三川郡城池堅固守兵眾多,幾日來他們也就是在城下叫罵一番而已,並不敢真的攻城。

“主公,難道每日就這樣叫罵?我們要是真的不攻城,項羽那邊可說不過去呢。你看監君都看著呢。”蕭何皺眉看向遠處小山坡上的幾人,他說的監軍是項冠。

劉季瞇著眼看著城池高厚的三川郡冷笑道:“打?我們打得過那裏頭的秦軍嗎?不打,項羽不會放過我們。這樣吧,我們換個地方打好了,不是說盱臺出事了,項羽他們都帶兵回去了嗎?我們幹脆去打雍丘,估計那兒得守兵也不會想到咱們會回馬一槍。蕭大人,你說怎麽樣?”

蕭何想了想道:“也好,不管能不能打下雍丘,咱們回去了也有話不是?”

劉季嘿嘿一笑:“盱臺那兒出了事那是早晚的。項家叔侄把持著大權,楚王和那些個大人怎麽會甘心?也不知道項羽會不會連楚王一道砍了。你們說,要是項羽連楚王也給殺了,咱們怎麽辦?是繼續呆在項家麾下還是回沛縣啊?”

蕭何、夏侯嬰、曹參及周勃等人都被問住了,樊噲心直口快,哼道:“若是項羽殺了楚王,那不是反了?咱們還是回沛縣得了。”

蕭何搖頭道:“我倒是覺得項羽不會殺楚王。項羽看著豪爽重義,卻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這個時候殺了楚王,可就失去了信義。而且項氏叔侄不是準備邀天下諸侯與薛縣會盟嗎?若是楚王死了,天下的諸侯只怕沒有一個來參加會盟的。”

劉季點頭道:“蕭大人說得有理,不過在項家做人下人不是長久之計,咱們必須得離開,一定得離開!我是不想去替項羽養馬的。打下雍丘,以後再打幾次勝仗,咱們說話也有底氣了,要離開也不是不可能的。”

“主公說得對。咱們這一萬人打下三川郡不可能,但是雍丘嘛卻有可能。”蕭何附和道。

“那咱們這就去雍丘啊!”盧綰吐了一口唾沫道。

“不可。不能讓三川郡的人察覺了。我們得晚上悄悄地撤,免得他們出城殺了過來。”劉季忙道,打仗他是不怎麽在行,但是這攻城和帶著兄弟去找人麻煩一樣的道理,想揍人碰上了厲害的,若是逃跑了自然被追打。只有悄悄地不被人察覺到離開才能保住了裏子和面子。

“好!就這麽辦,現在就升鍋造飯,晚上咱們悄悄地走。”蕭何等人都同一樣了。

不說劉季等人去攻打雍丘,只說遠在齊地的項梁,也得到而來消息,心中焦躁,擔心項羽沖動之下連熊心也一道砍殺了,拒絕了田榮的挽留,連聽說了弟弟項伯和秦夫人又起了流言也顧不得過問了,匆匆帶著兵回師盱臺。

項羽當然沒有殺熊心,只是將服侍熊心的人無論男女都殺了,包括景苒。熊心如驚弓之鳥,無論回到盱臺的陳公怎麽安撫都沒有用。

“陳公,我不要做大王了,我還是回鄉下去牧羊吧,做大王不好,不好……”熊心瘋癲了一般哀求道。

陳公心中也是百般滋味,讓熊心喝了安神湯睡去之後,他才對著範增怒道:“範先生,你說項羽如此跋扈,大王還有以後嗎?這就是你從前說的,項氏忠心耿耿?若非是你將大王的身份說與項氏叔侄聽,大王也不至於過上這等擔驚受怕的日子。”

範增和所有的謀士一樣,所思所想是如何實現自己的價值,至於那個人是楚王熊心還是項羽沒有差別,他淡然道:“大王本就是楚國王室之後,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而且他要做的就是忍,若是不能忍,也怪不得項氏不忠了。當今世道,弱者本就是殂板之上的肉食,由他人宰割,怨不得別人!”

“你,你,你竟然也是毫無忠義之人!我算是信錯你了。”陳公氣的渾身顫抖。

“陳公言重了,還是好生勸勸大王吧。”範增甩袖出了殿堂,便看見沈著臉站在中庭的項羽:“羽將軍可是有話對老夫說?”

“你是故意離開盱臺去薛城的?”項羽突然出聲道。

“是。老夫知道將軍一直覺得迎立楚王後,將軍對來投的遺族素來不滿,不給他們一個機會,將軍又怎麽能如此幹凈利落地將他們一網打盡呢?”範增摸著胡子道。

“果然是老謀深算。那你就沒有想過,若是夫人出了事情,我不但會殺了熊心,也會連你一道殺了嗎?”項羽怒道。

“夫人不是沒有事情嗎?而且將軍該清楚,要站在你身旁的女子,絕不能事一味拉你後腿的女人!”範增不在意地道。

項羽冷冷地看著範增,一身怒氣威壓只撲而去,若非是還念及情義,他真不想再見到範增,果然謀士無信麽?

“羽將軍,項梁大將軍回來了,現在大軍離城外軍營還有二十裏地。”一親兵信使匆匆來說。

項羽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再理會範增,當即帶著人打馬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終於完成了,好卡···求安慰求撫摸,所以妹子們給花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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